夜里一点多出发,在飞机上度过一晚,上午八点多抵达,落地也不用调整时差。
梁清衡丝毫不觉得疲乏,看着心心念念的巴黎近在咫尺,迫不及待。
陆绥看了一眼行程:“我预约了教堂婚礼,明天需要彩排,正式场在巴黎最后一天,现在我们可以去逛逛。”
两个人的计划是巴黎待四天。
异国他乡,没有人认识她,梁清衡听见这个婚礼时并不抵触,况且她打定注意要和陆绥好好过。
梁清衡亲昵的挽上男人的臂弯,站在他旁边堪堪到肩:“现在吗?”
陆绥说:“要晚点,现在可以逛会。”
埃菲尔铁塔在阳光中舒展轮廓时,梁清衡正挽着陆绥的胳膊从蒙田大道拐进圣奥诺雷街。
她的羊皮短靴踏在青灰石板路上,鞋跟与石缝里嵌着的十九世纪铜钉相叩,发出细碎的清响。
转过街角时,梁清衡的视线控制不住的被一抹Tiffany蓝吸引,蓝色的棚下,天鹅绒衬垫托着一枚樱花粉的钻戒,戒托上缠绕的银色枝蔓间嵌着十二颗碎钻。
梁清衡凑近,神色透露着喜爱之意,指尖无意识地在橱窗上描摹:“好漂亮啊这个戒指。”语气里全然是念念不舍。
曾经十八岁的梁清衡说过自己不喜欢千篇一律的白钻,说樱花粉的钻才好看、才独特,最好戒托还是藤蔓的,托举着粉钻就像簇拥着花。
梁清衡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见她曾经设想过的钻戒。
十年过去,她还是一如既往。
一位白发老人忽而推开雕花玻璃门,不动声色的同陆绥点头。
陆绥唇边微勾。
梁清衡全然没有察觉。
“C'est le trésor de notre magasin de ville,Mademoiselle.”
梁清衡听不懂法语,她只会一些蹩脚的英语,她登时有些无措的看向陆绥,后知后觉的想到没有请法语翻译。
但陆绥在国外待过许多年,英文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你可以说英文和他交流吗?”梁清衡细细的柳眉轻轻蹙起,感到一丝苦恼。
陆绥这时凑近梁清衡的耳畔,贴心的为她翻译:“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美丽的小姐。”
梁清衡微怔,睁大圆眸:“你还会法语?!”
她连英语都是半吊子的水平。
陆绥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陆太太,你对自己的丈夫所知甚少。”
他抬手轻轻抚着清衡的发:“喜欢我们就进去看看。”
刚进去,梁清衡得以更加直观的看见天鹅绒托盘上的钻戒,在射灯下流转着绚丽的光晕。
“Il aétécon?u par M. Phil lui-même il y a dix……”老人虽然头发全白,但灰色的瞳仁闪着炯炯的光、精神矍铄,鼻梁格外高挺。
“这是十年前菲尔先生亲自设计,主钻采用改良的樱花式切割,88个切面在特定角度会投射出五重对称花影,独一无二。”陆绥紧跟着翻译。
梁清衡仔细观察,当真发现了对称的花影,喜爱之色溢于言表:“陆绥,真的有欸!”
菲尔先生,法国着名的钻戒设计师,梁清衡当然听过,但她十年前就已经渐渐淡出,所出作品甚少。
白发老人又说了些什么。
陆绥说:“你可以试试。”
老人上前取出钻戒递给陆绥,陆绥握起梁清衡的手,将戒圈缓缓推进指节,尺寸竟分毫不差。
梁清衡看了看自己的手,越看越喜欢,连尺寸都这么合适。
好一会儿,梁清衡才依依不舍的停止欣赏自己的手,正要把戒指褪下来时,陆绥却按住她的手。
“戴着吧,刚刚我买下来了。”
梁清衡眸子顿时亮起来。
“真的?!”
随后她又说:“这应该要不少钱,你不会把积蓄都花了吧……”
陆绥语气平淡:“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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