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生香

巴彦大队小学实际在距离大队十几公里外的地方，方便附近的孩子，们从各个地方赶过来。
叶山月扛起一个包袱放上车。
齐红丽要搬到那里去，满脸喜意的往叶山月手里塞了一个罐子。
“宋河的工资提前发了一个月的，让我们好安顿下来。棒棒油我多买了几个，送你俩了。”
叶山月和盛敏一人得了一根棒棒油，目送齐红丽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
齐红丽动作很麻利，向往着全新的生活，跳上车就再没回头。
盛敏不禁感叹：“知青点就剩咱们两个人了，要不，各自睡一屋？”
叶山月点点头，生活条件也算好了起来。
“都没来得及说谢谢，跑得这么快。”
盛敏嘟囔着，转身回屋，扛着被子就钻进了东屋。
西屋空间大，这时候却显得空荡，没什么人气。
过于空荡的地方，总是让人的情绪忍不住低落。
叶山月此刻，略感孤独。
偌大的炕上，孤零零躺着妈妈缝制的被子，无比孤寂，同她一样。
盛敏已经去了供销社上班，叶山月左右无事，打扫起屋子来，打发时间。
“山月。”
艾彦的脸突然闯入视野，咧开嘴笑，白亮的齿间蹦出一句来：“野红果子熟了，我们去采点。”
艾彦实际还要负责放羊，百十来头，乌泱泱的，路过时扬起的尘土呛得叶山月忍不住咳嗽。
这时候，倒是没空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满脑子都是羊儿快点走，呛死她了。
咳咳咳…
手忽扇，起不了太多作用。
啊——————
咩——————
叶山月腋下猛地被人托起，转了一圈，稳稳当当骑上马背，没有丝毫准备。
尖叫声被羊羔咩咩叫覆盖，恍惚间，人已经在另一高度，尘土少了许多。
枣红马性情桀骜，面对陌生人骑上马背略显不满，蹬着蹄子刨土，势要给叶山月一记马威。
鼻孔呼出一阵阵重气，在艾彦塞了一块胡萝卜后悄然无声。
骄傲的仰起脖子，甩甩漂亮的马尾。
羊群已经出发一段距离，獒犬在一侧护着，偶尔有闲心的羊想脱离队伍，被它一嗓子吠叫，吓得掉转头跟上大部队。
只有咩咩叫两声，气势孱弱。
“走吧。”
缰绳握在叶山月手里，艾彦牵着套头绳，慢悠悠地走。
枣红马力气大，行走稳当，一步一行间，叶山月原本忐忑不安的心，逐渐静下来。
人生第一回，骑着高头大马，雄赳赳气昂昂，指挥着上百只羊。
“啊哈呼～”
艾彦兴致来了，牵着马就唱了起来。悠扬，婉转，又跳脱欢快。
唱的什么听不大懂，大概是轻松愉快的。
马鬃毛坚硬，硌手，被毛却柔软适中，忍不住摸上一把。
艾彦顺势送了一块胡萝卜到它嘴里，叶山月心虚，收回手。
“不拍马屁股就没事。”
“传闻中的拍马屁？”
叶山月不禁好奇，却不敢挑战，只偷摸摸一把被毛过瘾。
走到草片，艾彦牵着她找野果子，也叶山月心思放空，惬意无比。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